自有記憶以來,我每一種創作是帶點不純的動機:為了被肯定、為了獎金、為了自己自爽、為了愛情無論弄出來的是音樂、戲劇、繪畫、文學等都好,總是帶著想讓人看到的渴望,這是創作者的通病與宿命,但是起因就不盡然相同。

於是,我就發現到「紅」這個影像,是牽引著我大量創作渴望的喜怒哀樂。

還有呼吸。

我喜歡著文字,不過矛盾的我也被文字玩弄著,苦惱與歡喜同時進行。文本能夠結合很多複雜的結構與呈現的方式,那是一連串嘗試之後的痛快。自謔的無論自玩與被玩,至少是可以暢所欲言。

用什麼文字說來出自己最真實的心情呢?諷刺的是,剛剛開始這些的文字的組合,根本不是什麼自我深入與面對,而是渴望著學校老師筆下的那些紅色評語。

內心關上的世界中,我閱讀的文字與寫出來的東西,不是黑就是藍,但是這些怎麼寫與讀,並不能成為我與真實世界聯繫的橋樑。這時眾老師高高揮下的紅,成為我獲得小小肯定、對話的一種管道。

也許許多人把作文與週記當成作業,而我卻把這當成創作,也因為跳躍式的創意,被師長們注意到,所以我開始參加大大小小的比賽。年少無知的夢想當中,自認為在學校當中的獲獎是種贏得友情的方式,但是真正的情況是否這樣?

即使我參加很多遍大小演說,作文比賽,也跨越不了那層用「互動」包起來的鴻溝。這是事實,誰也改變不了。

我的初潮小四就來了,情感與情慾也發育得很早。但在我什麼都不懂之前,是處理不了自己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慾,更不明白為什麼無法抑制自己的衝動?當時候我根本無法處理,也用了錯誤的方式讓自己失去貞潔的紅。可悲的罪惡感充斥著我至少二十年以上,所以我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幼年的傷痛使自己被剝奪這層紅?還是自己不小心成為這個紅的終結者?

這個紅是肯定還是羞恥?渾渾噩噩當中,患著學名為「強迫症」、「躁鬱症」的自己,沒有停過文本創作與閱讀,試圖尋找出路與活下去的動力。於是,那時候只是憑著本能靠近著這股紅,尋尋覓覓甚至不知道在尋找什麼,但是仍舊不斷的找尋。

我寫著、看著我不明白的紅,虛構著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愛情故事。這個愛情故事是用科幻、偵探、奇幻、校園……任何形式呈現,但我怎麼成為當中的主角,那似乎還是關起我與真實世界可以越過的門檻。

我不知道,也不可能知道,因為沒有同年紀的人,會花時間去理會這個只是會創作的「才女」。

在生命的轉折點上,也許有的人會在此時停止、在歲月的舞臺上定格,但卻還是有人因此蛻變、脫胎換骨。很戲劇化的是,我的這層紅用另外一種形象出現:光暗之間的螢光與血色,成為象徵我愛情的一個記號,現在也轉換成我最幸福的甜蜜。

「一場世紀的政治謀殺,號稱是人間最黑暗的時刻。一群已經失去理智的暴徒,把無辜的人交由統治他們的侵略者,只因為這個無辜的人沒有站起來帶領他們反抗政府。最後,無辜的人死了,但就在這時,奇蹟也跟著發生了……

這似乎是我常看故事文本的大綱,而且如廟宇旁的勸世書一樣,只是個宗教性的故事,看過去之後,暫時性地知道某個虛構故事。

或者是偉人傳記,千古流芳;或者是神話傳奇,飛天遁地;更或者是歷史故事,功成名就。

完了、沒了,仍舊與我無關。

「成了!」是這個故事當中的主角臨死前,所喊的一句話。他沒有像任何死刑犯一樣喊「饒命」或是「我完了」這類的話,而且是自己願意去為了必死的使命,成為代罪羔羊。

神奇的事情似乎真的飛躍過時空發生,就如同所有寫這個故事的作者們所寫的「他真的是活著!」,所以這個活著的主角讓我如同神話故事情節般,在某個小小的禱告中,真正進入了這個時空的歷史事件內。

他流了自己的血,完成了自己的使命,也把這句話喊進了我的生命裡。所以這樁最黑暗的政治謀殺事件所流出來的血,現在則成為改變我生命最重要的紅。

我想這應該會到永遠吧!我這樣子知道也相信著。

因為這個人子,我慢慢開始與這個世界有了互動,就像最黑暗的角落裡,有了一道明光照射了進來,可以看清楚四周的情況。我看清楚了,同時也出現了許多我可以給形容詞的情緒:痛覺、快樂、無奈……

於是,這時候自己創作的文字,也開始有了我與真實世界的溝通。

以前不會有太多感覺,是因為不懂感覺,可當我開始知道自己是人,也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價值:可以愛人與被愛的。敞開了心的同時,一道道以前根本不會遇到的「見紅」事件,就跟著這個「開心」的動作開始出現。

當然,我是人,可以痛著某方面來說是種幸福,不過雖然現在可以很痛快地寫著,但是太刻骨銘心的痛,還是會讓我連呼吸著都變得奢侈。

以前想像中的愛情故事,開始真實地發生在自己生命的文本當中,只是男主角雖然是我喜歡的人,但是女主角總不是我。雖然已經接納自己,在很努力的情況下也有很多知己朋友,但是那個唯一失去的紅與不出色的外表,讓我有種「這輩子或者應該遇不到真正的愛情」的感覺。

所以後來會產生這樣子形式的愛情,是我預料之外。

一次又一次看到電視裡不斷出現的滿分紅色星星,他的歌聲讓我在不知不覺中,獲得一種可以深深面對自己的力量。像個鄰家大男孩的他,我把他當成一個很棒的歌手,也是我很重要的家人吧?我是這樣子認為,直到由胖變瘦的他,讓我苦澀的思念起來,甚至是種「遇到愛情」的發酵疼痛,我才發現事情不對勁了。

我應該已經很社會化了,照理說,現實感應該也不錯吧?但是荒謬的是,我發現自己愛上電視裡的這個迷幻歌手。我根本無法面對這樣子的事情,而且該死的我那顆心似乎愛得很認真,所以,在現實當中的我很痛苦。

帶著這樣子複雜矛盾的情感,我還是去了他發唱片之前的演唱會,然後,在他的歌聲中,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。在熱淚盈框中已經模糊的一片紅光裡,我看見那個為我流血的人子牽著我,向我走過來。

真實的我一點都不相信愛情,說穿了,我不相信自己可以擁有愛。原本是只是單純紅色螢光棒揮舞的場所,因為我自己的渴望與他的歌聲,讓我找到真正的愛情。

我遇見我自己。

直到現在,當人子過完了幾千次的生日,他也出了兩張唱片,我都可以在這期間,自然緩慢地享受這種細長形式的紅與愛情。

於是,我呼吸、我活著,因為我生命當中有血的紅:無論是失去的,還是得到的;

之後,我呼吸、我活著,因為在一片紅光中,我遇見我自己與愛情:一直聽到的,不斷迴盪在我心中的;

所以,以上我所寫的是都是「紅」,這是我給這「紅」的註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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